昨天是2020年世界艾滋病日。
每年的12月1日
(图片:Saikat Paul / shutterstock)▼
自从出现在世间以来,艾滋病已经成为了人类最闻之色变的病症之一。
而在人类现代发达的医疗生物技术面前,艾滋病毒也依然保持着神秘和狡猾,至今虽然已经有了抑制艾滋病病毒的药物,但是病毒却还不能被彻底清除。也因此,对艾滋病的预防,成为了对抗这种疾病最好的方法,甚至是唯一的手段。
早发现,早治疗
(图片:PongMoji / shutterstock)▼
然而,如今艾滋病的防治工作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什么是艾滋病?
人类医疗文献中第一次出现艾滋病,不过是40年前的事。1981年,美国疾控中心发布了5例艾滋病病理报告,次年,这种病被正式命名为“艾滋病”。1985年,一名外籍人士在中国发病后死亡,则成为了中国第一例艾滋病例。
也是从80年代开始,艾滋病毒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如野火般快速传播。
1981年,根据当时案例的共同点
该疾病最初被称为同性恋相关免疫缺陷
次年被重新命名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
在加拿大发现的案例也让人类最早发现了可以通过性传播这一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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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毒的恐怖之处,在于病毒会攻击人类的免疫系统,并最终将其摧毁,使患者暴露在无数的病原体面前,失去抵抗能力。这将会让患者在进入发病期之后,死于各种感染和恶性肿瘤的快速恶化,而医生们却对患者的感染无能为力。由于艾滋病病毒袭击的主要是青壮年,使得受影响国家的人口寿命急剧下降,严重影响了国家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引起全球各国的高度重视。
不同于其他的病毒直接导致某种病症
艾滋病攻击的是人类身体的“防火墙”以及“自我修复”能力
从根本上击溃人类肉体的抵抗能力
(图片:SciePro / shutterstock)▼
进入90年代后, “抗逆转录病毒治疗”出现,通过抑制病毒的自我复制,尽可能减轻病毒对人体健康细胞的侵略和破坏,将病毒限制在一定的规模内。2004年之后, 全球抗艾滋病病毒药物进一步推广应用,使得感染者在发现的早期就可以开始服用,有效地抑制感染者体内的病毒,降低艾滋病相关死亡。
感染者需要服用多种“抗逆转录药物”组合
但只能抗病毒逆转录,不能逆转回未感染状态
(图片:Alex Skachkov / shutterstock)▼
但这种疗法只能限制病毒的进一步扩张,仍然无法完全清除体内的艾滋病毒。所以对于艾滋病毒感染者来说,抗逆转录病毒治疗要终身服药,在持续服药状况下艾滋病毒,体内的病毒可以达到检测不到的水平,使感染者的寿命与其他人一样。
2000-2019年全球获得抗逆转录病毒疗法的艾滋病毒感染者人数
(数据:UNAIDS)▼
虽然全球艾滋病的防治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进展,但是艾滋病毒的威胁和危机远没有结束。2019年,全球仍然有170万人新增感染艾滋病毒,在中国,HIV感染者也已经超过百万,并且每年仍在以8万的人数增加,艾滋病毒依然具有强大的传播能力,使众多的人群受到影响。
艾滋病毒感染者新增趋势
(数据:UNAIDS)▼
预防新发感染与“90-90-90” 目标
艾滋病并非不可战胜艾滋病毒,更非不可预防。
从小到大,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艾滋病,大多人可能也知道艾滋病的三种传播途径:血液、母婴和性接触传播,然而具体到自己如何防治艾滋病,可能又感觉很模糊,似是而非。
但母婴传播来说,现阶段的阻断率已接近99%
不过这也是分区域性,对于贫穷国家和地区和女性来说
感染也就意味着失去做母亲的机会或者生下同样感染的孩子
(图片:Franco Volpato / shutterstock)▼
从小我们就被教育,如果在性行为中坚持使用安全套、远离毒品,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预防艾滋病。而即使不幸感染,也可以通过及时检测和干预,把病毒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这样无论是对患者还是对患者家庭来说,都是最好的。
安全套不仅仅有常规认知里的避孕作用
对于可通过性交传播的疾病,安全套都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图片:Robin Nieuwenkamp / shutterstock)▼
但现实情况却往往没有这么乐观。
艾滋病的蔓延往往与贫困互为因果,卫生资源的不足使得艾滋病的蔓延较为迅速,而艾滋病引起的恐慌和死亡往往会加重当地的贫困。人们因贫困而患病,因病魔而变得更加贫困,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为了打破这种死循环,于1996年成立的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UNAIDS),在过去的25年中,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协调11家联合国机构,共同应对全球艾滋病的大流行。
规划署唤起了多国对于艾滋病毒的认识,加强了防治工作
对于改善世界范围内的艾滋病感染,歧视等问题起指导作用
(图片:Martin Good / shutterstock)▼
2016年,联合国大会所有成员国审议通过了应对艾滋病的共同宣言,旨在2030年前实现“消除艾滋病对公共卫生的威胁”(Ending AIDS by 2030)这一宏伟目标,并提出了在2020年的阶段性目标,除了将艾滋病毒的新发感染和死亡分别降低75%(与2010年相比)之外,还有对艾滋病检测和治疗的“90-90-90”目标。所谓的90-90-90目标,是指在某一地区,90%的艾滋病毒感染者知道自己的感染状态;90%的被诊断的艾滋病毒感染者能得到治疗;90%的接受治疗的人能实现病毒抑制,即治疗成功。
美好愿景▼
这是一个宏伟的目标,也是人类向艾滋病下的战书,具有全球性的意义。而截止2019年底,人类也确实离达成这个目标很近了:全球81%的病毒携带者知道自己体内有艾滋病毒;82%的知情者能得到治疗;88%接受治疗的人能确实抑制病毒。
艾滋病的预防,检测和治疗都没有那么艰难
在家也可快速检测,亲测方便快捷▼
曾经是超级重灾区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和加勒比海地区,近年来的进步最快。比如津巴布韦在国际组织的帮助下,建立了一个艾滋病国家信托基金,在十年间使得全国艾滋病年新增患者下降了44%,因艾滋病导致的死亡减少了61%,成为了抗艾典范。而博茨瓦纳则动用国内资源,覆盖了近2/3的艾滋病相关支出,让国民接受艾滋病治疗变得更轻松了。
通过国际社会的援助和当地政府的重视
即使在非洲这块贫瘠的土地上
感染者也能通过接受免费治疗而延长生命,减少传播
(图片:Richard Juilliart / shutterstock)▼
但是这样的进展在全球各个地区是极其不平衡的,亚洲地区新发感染和死亡的下降非常微弱,中东和东欧地区甚至有大幅度的上升。2020年7月,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在报告中明确指出,原定2020年实现的全球抗艾目标将无法实现,如果各个国家不采取有效行动,疫情取得的成果也可能付诸东流。而新冠疫情的到来,更是让这一远大愿景遭受巨大冲击。
被新疫情覆盖的老疫情
新冠疫情给艾滋病疫情防治带来的冲击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艾滋病检测和治疗数量的下降。截止到今年9月,在UNAIDS重点监测的24个国家中,只有6个的艾滋病检测数量恢复到了1月份的水平,其余国家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能获得治疗的病人数量也在下降。
但艾滋病的局势也不容乐观
应该保持重视的态度
(图片:papai / shutterstock)▼
在多米尼加共和国、吉尔吉斯斯坦、莱索托、塞拉利昂和南非(世界上感染艾滋病人数最多的国家),这种现象尤其严重。
这一方面是因为新冠疫情带来的医疗资源挤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新冠疫情带来的就医风险,使很多本应早些获得治疗的人们放弃了去医院的计划。而在这两个原因之外,更宏观的原因则是新冠疫情带来的人类跨区域合作停滞,令艾滋病检测和防治服务链断裂了。
疫情严重时期,各国都处于封锁和自我防治状态
而艾滋病是个已常态化的词汇,一时间更难引起重视了
(图片:Seth Jaworski / shutterstock)▼
UNAIDS欧洲艾滋病治疗小组在今年4~5月的调查中发现,受调查的26个国家中,有7个存在不同程度的艾滋病药物短缺现象。为了弥补药品缺失带来的治疗拖延,医生们只能建议患者更换治疗方式,使用更易得的药物组合。
如果新冠疫情长期不能得到有效控制,或者疫苗迟迟无法向基层普及,那么艾滋病防治面临的压力会随着库存设备和药物用尽,变得越来越困难。那些期盼着身体能够好转的艾滋病患者,也会因新冠疫情的阻挡,失去最佳的治疗机会。
艾滋病患者因为其脆弱的免疫
更难招架新冠病毒的侵袭
在非洲,若是同时感染两种,活下去的机率就..
(图片:Wulandari Wulandari / shutterstock)▼
而即使药品供应充足,因新冠疫情而失业、失去收入的人们,恐怕也很难负担防治设备的的费用。尤其是考虑到艾滋病的重灾区常常和贫困地区绑定,疾病带来的家庭财政压力,很可能使人类放弃治疗与控制。
饭都吃不起了,谁还去治艾滋病啊?
(图片:Chadolfski / shutterstock)▼
今年年底,UNAIDS就对易感艾滋病群体做了一项调查,发现他们中有20%的人生计无着,更别提使用安全套了(合格的安全套并不便宜)。
据科学研究表明,艾滋病毒最早是由西非中部的黑猩猩传给人类的
除了传染源在非洲以外,公共卫生问题也是其非洲大肆传播的原因
仅这避孕套,能买得起的非洲人只有极少一部分
(图片:Chadolfski / shutterstock)▼
或许有人会觉得疫情封锁期间,不使用安全套没有什么,毕竟政策禁止串门,性行为也会被限制在小范围内。然而事实却没有这么简单,目前已经有很多研究显示,即使在疫情封锁期间,人们发生性行为的数量仍然很高。比如一项对英国同性恋和双性恋者的调查报告:24%的人在封锁期间有过性行为,甚至有5%的人在这期间有过5个以上的性伴侣。
疫情也没能阻挡原始的性欲望
(图片:Sergey Colonel / shutterstock)▼
这并非不可理解,毕竟在封锁期间,人们的孤独感和压力让人难以忍受。一些人发泄这些负面情绪的方法就是通过性行为(并且违反了封锁政策)。
而这将大大增加艾滋病的传播性。
甚至那些遵守了居家隔离政策的家庭,也未必就对艾滋病防控有益。由于隔离期间,医疗工作者和社工难以介入家庭纠纷,很多国家的家庭暴力的发生率明显上升。这些家暴行为的受害者,往往都是妇女和儿童,且经常伴随着恶性的性行为、意外怀孕等,这也将增加艾滋病的传播性。
在发达国家美国,家庭暴力的案件数都明显上升了
更何况在南亚,非洲等一些家庭暴力本就严重国家和地区▼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人类产生应激反应是理所应当的。但当这种新的灾难逐渐为人所了解,有了控制的手段,我们还是应该回过头来考虑,如何在规避新灾难的同时,继续化解旧的苦难。
这也是2020年这个特殊的年份里,我们应该在艾滋病日考虑的问题。
尽管前路艰难,好在人类从未放弃努力。
在新冠疫情期间,包括UNAIDS在内的众多国际组织和国家政府都仍然在努力消弭新冠对艾滋病防治的冲击,比如提供艾滋病咨询热线、更多地投放抗艾药物、安全套、为感染集中地区带去更简单易得的药物、继续全球性健康教育等等。
联合国规划署在疫情期间对加勒比海地区的援助
(图片:UNAIDS)▼
展望未来,人类也许真的有机会看到,艾滋病被彻底消灭的那一天。这一天能否在2030年之前到来, 取决于每个人的参与和支持,而不仅是医务工作者。
“共同迈向零”
(图片:deposit / 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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